圓兒采菲

★私设有，ooc我的

★文笔渣，脑洞大，剧情狗血

★现代背景，原本是要圣诞节发的，但碍于真的太虐，所以晚个几天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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滴，滴，滴，滴…

  

  

  

病房内清晰地听见每个病人心电图发出的声音，还有一些点滴和呼吸器的声响，其馀皆是安静地可怕。

大概是因为晚上八点了，病人们用完了餐，护理师进来做完最后的检查后，大家也差不多要休息了。

这是一间三人病房。

蓝忘机是睡在最靠近门口的床位，住在这里的病人都是肝癌患者，有的才刚被诊断出得病，有的时间已所剩无几，例如蓝忘机。

被诊出罹癌大概三年多，已是末期，蓝忘机到后来几乎无法工作，毕竟他必须时常跑医院治疗，他不想哥哥花太多钱，所以一直都住在三人病房，比较便宜。

隔壁床的病友来来去去，少至一两天，多至半个月，不过住最久的蓝忘机已经进来满一个月了，这也是他住院住最久的一次，住得越久，却越不知道何时才能出去，或者是说，很难再出去了。

  

  

  

哒哒哒，厚重的皮鞋声回盪在医院的长廊，纵使蓝曦臣知道他应该放轻音量，但他只想快点赶到弟弟身边，前些日子，医生告诉他要有心理准备，因为蓝忘机可能只剩这几日了。

“忘机，曦臣来看你了，抱歉今天公司开会开到好晚，我晚餐都还没来得及吃就先过来看你了。”蓝曦臣扶在床边，轻轻握住弟弟有些冰凉的手。

“哥…哥哥…”

“是啊，我是哥哥。哥哥来看你你有没有高兴？”

“有…有…”

蓝忘机眼神失焦，只能盯着天花板看，也不知道有没有清楚地看到他的哥哥。

点滴快用完了，护理师进来换了一包新的，随后看蓝忘机呼吸有些弱，便把氧气罩的氧气量开到最大，瞬间，整间病房都是那个机器轰轰的声音。

“想…吃…”氧气罩遮着嘴巴，蓝忘机本来脑袋意识已经不太清楚，话语也含糊，现在更是难以分辨到底讲了什么。

“忘机想要什么？”蓝曦臣倾下身，将耳朵贴在对方脸颊旁，努力想要听清楚弟弟的要求，只要可以，不论用什么方法，他一定满足对方。

“糖…要…糖…”

“好，你等哥哥一下，哥哥去给你买糖。”

蓝曦臣把弟弟的手放进被窝里，自己赶紧穿上外套，背上包包，离开前不忘再叮嘱对方：“忘机，等我回来，很快的。”

床上那人没有回应，只虚弱地微微眨了眨眼，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。

  

  

  

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，医院里安静无声，地下室的餐厅也都关了差不多，蓝曦臣在那里走了一圈一无所获，想起医院外有间杂货店或许有卖糖果。

银白色的雪花飘落下来，马路上堆起了厚厚的雪，车子难以前行，蓝曦臣便直接跑了出去，或许比较快。

他没有带伞，裹起外套仍觉得身体冻得不行，雪花落在睫毛上，混合着眼角的泪水凝结成霜。

医院旁的小杂货店因为大雪的关系提早打烊了，蓝曦臣没有赶上，又继续往前走。

他对于医院附近的商店很熟悉，蓝忘机病了好多年，只要弟弟住院时，他都尽可能地每天来医院，自然也对附近的环境了解许多。

拐个弯，街角的大风吹得蓝曦臣脚步慢了许多，还好前面的杂货店还没关门，他顺利进去了。

“叮叮当，叮叮当…”

杂货店里放着音乐，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圣诞歌，这时候蓝曦臣才意识到，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日，圣诞节的前一天，平安夜。

每天跑医院看顾弟弟的日子太过劳累，以至于过到了几月几号他都没有留意。

杂货店里贩卖的东西也很应景，红白相间的小拐杖糖、糖霜做成的小耶诞老人等等。

蓝曦臣各买了一个，把糖果紧紧握在手里，冒着寒风出了杂货店。

  

  

  

过了街角，他听到外头口袋里的手机铃声，打开一看才发现，是医院的电话号码，甚至方才还有五通未接来电，想来是出了杂货店后风太大，导致没有听到铃声。

“喂？”

“喂，你好，请问是蓝忘机的家属吗？这里是云深医院。”

蓝曦臣早就熟记这只电话号码，只是大半夜的连续六通电话令他不安。

“是，我是忘机的哥哥。”

“你好，蓝先生，你的弟弟已于方才心跳下降至零，已无生命迹象，请问要等你过来再做净身，还是我们医院这边先帮他做？”

…

蓝曦臣的双腿瞬间瘫软，跌坐在冰冷的雪堆上，他早便知道弟弟熬不过这几天，没想到就在圣诞节的时候，他选择离开了他。

听说快要走了的人，很多会选择在亲人不在身边的时候离开，一来不想亲人看到自己的丑态，二来不想亲人难过。

  

  

  

想到以前小时候，他们的妈妈走得早，爸爸因为公司事业，对两兄弟很少管教，一直都是蓝曦臣负责照顾弟弟。

这导致了蓝曦臣比同龄的孩子成熟，他懂得分辨世间善恶，但他依然相信人性本善。

还记得那日也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平安夜，蓝曦臣上了中学，却依然每天走到两个街区旁的小学接弟弟放学。

回家的路上，路旁的商店橱窗全挂上圣诞节的摆饰，装饰得喜庆欢乐。

“哥哥，这个世界上有耶诞老人吗？”

蓝忘机牵着哥哥的手，直盯着商店橱窗里的玩具，偶尔抬起头眨着水亮的眼睛望向蓝曦臣。

“当然有，只要很乖的小朋友，耶诞老人在平安夜晚上就会把礼物放到小朋友家里的圣诞树下。”

蓝曦臣当然知道没有耶诞老人，但他就是不忍心打破弟弟的童年，他没得过到的童年，必须在弟弟这边给补齐。

回到家后，蓝忘机自动自发把作业拿出来写，不吵不闹，写完还帮哥哥处理一下家务，随后坐在家里那棵小圣诞树下。

“忘机来睡觉囉，如果耶诞老人看到小朋友太晚睡可不会送礼物的喔！”

“好。”蓝忘机起身，抱着哥哥撒了撒娇，又说：“那哥哥也早点睡，晚安。”

趁蓝忘机去睡觉后，蓝曦臣赶紧回到傍晚经过的商店，把弟弟看了很久的玩具买回来。

又买了包装纸，生疏地包装起来，最后打上一个歪歪斜斜的蝴蝶结。

隔天早上蓝忘机起来，拿着玩具开心很久，说哥哥果然没骗他，耶诞老人真的会送小朋友礼物。

只是小孩不懂的是，这个耶诞老人就是无条件爱着自己的亲人。

  

  

  

“喂？蓝先生？”

“等…等我回去…”

眼泪溃堤，蓝曦臣跌跌撞撞赶回医院，一别他晚上在这边听到的氧气罩的轰轰声，还有心电图的滴滴声，现在一切都归于平静。

“忘…忘机…哥哥…哥哥把糖买回来了…”

蓝曦臣抚上弟弟逐渐冰冷的身体，无论再怎么呼唤，弟弟都不会再醒过来。

“病人，蓝忘机，于二零一九年十二月二十五日，早上零点十分，病逝于云深医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