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羡曦】殒落
★私设有，ooc我的
★文笔渣，脑洞大
★突然沉迷战羡的美貌，于是打算写个虐的(？)，不然每次我的羡曦都这么甜太不科学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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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雨淅沥沥下了好多天，石阶被褐色的土壤复盖，泥泞不堪。
原是风光明媚的羊肠小径，如今枯枝落叶掉了满地，魏无羡压低了头上的斗笠，风雨中继续往云深不知处奔去。
寒室外两个家仆守着，因为天色晚了，大夫也都退了出来，只留下蓝忘机在里面。
“魏公…子…”
两名家仆拦不住，魏无羡直接推开了寒室大门，才刚进去就被蓝忘机撞个正着，马上被拎着衣领拽出门外。
“蓝湛，我…我求求你了，让我见蓝大哥好不好…”
魏无羡跪在泥泞的地上，他可是万人闻风丧胆的夷陵老祖，现在却狼狈跪在这风雨中。
“是你才害兄长变成现在这样的，还不快滚！”
蓝忘机对着魏无羡怒吼，眼里的怒气中含着泪，恨不得现在就把魏无羡给杀了，他不懂为何对方还有勇气来到云深。
“我有办法…蓝湛…我有办法，我可以救蓝大哥…”
轰得一声雷响，魏无羡一手撑在地上，泪水混着大雨落下，他全身颤抖着，脑里全是以往和蓝曦臣相处的回忆。
一个月前，魏无羡堕入魔道，整天在乱葬岗与群鸦走尸为伍，蓝曦臣曾去找过他，劝他改邪归正，不要修习鬼道。
但魏无羡不愿，主动和蓝曦臣提了分手，两人分道扬镳。
蓝曦臣离开乱葬岗后，魏无羡封锁了各种来自云深不知处的消息，他不是不爱蓝曦臣了，只是不想自己成为蓝曦臣的负担。
过了两周后，温宁告诉他，自蓝曦臣回蓝家后，受到当时在乱葬岗的影响，邪气侵体，又因心情忧思过度，一病不起。
蓝忘机把魏无羡领到耳房，扔了一套白色的云深弟子服给他。
“你身上寒气重，换上后再去看我兄长。”蓝忘机走出房门前，侧头冷漠地又说了一句：“别再害到我兄长。”
“不会了。”
见蓝忘机出去后，魏无羡抹去脸上的泪水，换上衣服后，从桌案上的铜镜瞥见此时的自己，犹如时光回到他来云深留学之时，也是着这一袭白衣与蓝曦臣相恋。
走进卧房，淡淡的檀香与药味混杂在一起，屏风后，那个朝思暮想的人正安静地躺在床榻上，面容枯槁，唇上没有血色，气息虚弱。
“蓝大哥，我是魏公子啊。”
魏无羡伸手欲轻触蓝曦臣惨白的脸庞，还没碰上即抽离，眼里的泪水含不住，一大颗一大颗的落下。
“蓝大哥快醒来看看我…”
还记得两年前，下午下了学堂，魏无羡抱着书卷，悄悄来到云深不知处后山边的一处小凉亭。
“可恶，我都已经这么早来了，怎么还是比他晚啊？”
凉亭里，长长的抹额随风飘起，阳光洒进，映在那人的侧脸，纤纤素手拂过书本上的桃花花瓣，陌上人如玉，君子世无双。
“来了？来了怎么不过来？”蓝曦臣察觉站在身后的魏无羡，对他柔柔一笑。
“喔，没有啊，我看蓝大哥好像很专注在看书。”
魏无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，前些日子蓝启仁嫌他顽劣，就让蓝曦臣有空时多带着魏无羡唸书，他们每日申时约在后山的小凉亭里，一起读书，若魏无羡在课业上有不懂的也可以顺便发问。
“别站了，快过来吧。”
蓝曦臣起身，向魏无羡招了招手，魏无羡发誓，这如画般的场景，是他人生中最动心的一幕。
“蓝大哥，今日是你的生辰，你怎么还这么早到啊？”魏无羡把书摊开，撑着头看向面前那个温润的脸庞。
“生辰还是要读书的。”
“我说，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聊啊，书每天都可以读啊，生辰一年才一次耶！”
蓝曦臣低头笑了笑，他们蓝家平日里没有办宴会的习惯，况且他已成年，哪还渴望有什么人帮他过生辰？
“好了，快唸书吧，有什么不懂的再问我。”
“诶蓝大哥，不如…我送你一个礼物如何？”
蓝曦臣歪歪头，说：“魏公子想送曦臣什么？”
“你先把眼睛闭上。”
闻言，蓝曦臣乖乖地闭上了眼，魏无羡笑了笑，慢慢靠近对方，随后吻上了对方的唇，温温的、软软的，唇瓣相贴。
“魏…魏公子！你…！”
“诶我先说，这…我是第一次送别人这个礼物，你…你可不能嫌弃喔！”
亲完了人还自己慌乱半天，把原本害羞不已的蓝曦臣给逗笑了。
那天，魏无羡和蓝曦臣在一起了。
魏无羡笑了笑，泪水滑过脸颊，慢慢牵起床榻上蓝曦臣的手，那双昔日握剑持箫的双手，如今消瘦得节骨分明。
“你真能救兄长吗？”
“我一定救他。”
魏无羡收起情绪，口中唸唸有词，随即一团血红色的灵力从蓝曦臣身上浮起。
他拿起桌案上的小刀，往自己手掌上划下一刀，汩汩鲜血窜出手掌，他用力握紧拳头，几滴鲜血流入蓝曦臣的嘴里。
魏无羡运着红色的灵力，瞬间，全往自己身上收，后座力之大，魏无羡单手撑地，连瞳眸都变成了可怕的红色，直到一刻钟之后才融入完毕。
“魏婴，你…”
“哈，蓝湛，你放心吧。”魏无羡笑了笑，接过蓝忘机递来的纱布，给自己的手裹上，又说：“这几日只要给蓝大哥调理好身子，就不会有事的。”
“魏婴，那你方才…”
“没事，蓝湛啊你真是多管閒事，我可是修鬼道之人，那点邪气我还可以应付的。”
魏无羡看着蓝曦臣，他好想时间就停留在此刻，面前这俊美的容颜他还想要看一辈子，可惜，他们有缘无分。
魏无羡伸手探上蓝曦臣的额头，他嘴里低声呢喃几句，金黄色的灵力从蓝曦臣的额头上消散出去。
“魏婴！你在做什么！”
魏无羡推开蓝忘机，又取了蓝曦臣额头的金黄色灵力后，收了手，只静静地看着蓝曦臣。
“魏婴！你对兄长做了什么？”
“没什么，对他好的事而已。”
魏无羡拨了拨蓝曦臣额前的碎发，最后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，泪水没有忍住，掉在对方的脸颊上。
“我要回去了。”魏无羡站起身，回眸再看最后一眼蓝曦臣，又对蓝忘机说：“蓝湛，蓝大哥醒来之后，不要再告诉他有关我的事了，我已经消除了他记忆里有关我的任何事情，他不再认识魏无羡，也从未与魏无羡相恋，他知道的，只有别人口中提到的云梦江家魏无羡，以及，夷陵老祖魏无羡。”
大雨还是持续地下，魏无羡平整的叠好那一袭素白的云深弟子服，换回了那件湿漉漉的黑衣。
“魏婴。”蓝忘机拿着伞，到门口叫住对方，“伞给你，还有，谢谢你。”
“不用谢，这也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。”魏无羡撇过头，看着浸在大雨中的云深不知处，又说：“伞不用了，都湿了，还怕淋雨吗？”
魏无羡直接走了出去，仰着头，任雨水淋在自己脸上，好掩饰他流泪的事实。
从今往后，蓝曦臣的生命里不再有魏无羡，所有的回忆、所有的痛苦都由魏无羡一个人来承担，他的蓝大哥，以后还会是光风霁月温润如玉的泽芜君，跟他再无瓜葛。
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，魏无羡以为自己可以很坚强，他挺过了江家复灭，挺过了与好友反目，却舍不下一个蓝曦臣。
三个月后，江家号召各大家族，前往乱葬岗围剿魏无羡。
各大家族人数众多，当然，蓝曦臣也在里面。
魏无羡一边吹笛，一边往山崖边后退，几颗砾石唰唰掉至悬崖下，只要再退一步，那便是粉身碎骨。
“杀了魏无羡！杀了夷陵老祖！”
世家子弟和魏无羡所控制的走尸打成一片，刀剑铿锵之声回盪在山谷里，鲜血流了满地。
时而高亢，时而低沉的笛声从陈情里奏出，魏无羡瞳眸变得血红，世家子弟来一个他杀一个。
模糊的人群中，他似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，飘扬的抹额束在头上，洁白的衣襬染上了地上的鲜血，那人目光含愠，眉头紧锁，神情严肃认真。随后闪身穿过人群，流利地拔出腰间佩剑。
蓝大哥。
瞬间，魏无羡放下了陈情，泪珠毫无预警地落下，他的蓝大哥养好病了？身体还好吗？应该不会再不舒服了吧？
迎着风，蓝曦臣杀出了人群和走尸群，剑锋朝着魏无羡逼近。
蓝大哥还是这般优秀，剑法了得。魏无羡想，果然世家公子榜第一人所传不假，这样的气质这样的容貌无一不让他心动，只是他们的故事不会再继续了。
魏无羡一脚往后探了探，整个人悬在崖边，突然，他觉得眼前的喧嚣都彷彿与他无关，只有那个拿着剑朝他逼近的人才是他最在乎的。
蓝大哥，就算你的修为再高、剑法再强，我都不能让我的血脏了你的手，你是白玉般的存在，而我…
魏无羡纵身一跃，坠入那深渊谷底，砰的一声，乱葬岗邪气消散，几具走尸也因为操控者已死，倒了下去。
“夷陵老祖终于死了！”
“我们赢了！”
世家子弟们放下刀剑，欢呼了起来。
蓝曦臣突然觉得头疼得厉害，连心里都特别难受，他按着胸口跪在地上，泪水却扑簌簌地流下。
“兄长！”蓝忘机赶来蓝曦臣身边，拉住失控的哥哥，“兄长，没事吧，你…”
“忘机…为…为什么…”
蓝曦臣抓着蓝忘机，魏无羡死了的那一瞬间，像是打开了尘封已久的箱子，各种画面回忆湧入他的脑海。
“魏公子…忘机…”
“魏婴是希望你能放下他。”
蓝忘机抱着自己的哥哥，竟也有点鼻酸，昔日的同袍终是陌路，以往一起在学堂读书的的画面永远成了回忆。
蓝曦臣想起了魏无羡，想起了他们在一起的每一个日子，想起了对方那暖了岁月的笑容，但那张笑颜后面，蓝曦臣却看到乱葬岗魏无羡跳下悬崖那无助的脸孔。
他喜欢他。不，更准确地说，是他爱他。
以往他总是期待每日的申时，他总是很早就待在小凉亭，不想错过与魏无羡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。
他们相遇、相恋，縱使他们个性天差地远，但还是有聊不完的话题，夜里总有数不完的星星，舍不得分离。
还记得小时候，父亲常带着蓝曦臣到江家议事，隔着窗，外面爽朗的笑声传了进来，透着窗边缝隙，蓝曦臣看到那个活泼开朗的孩子，一身玄裳，脑后系着绛红色的发带，开心地与同袍打闹，笑得无忧无虑。
后来，魏无羡来了云深不知处留学，蓝曦臣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少年，虽然个子抽高，已是偏偏公子，不变的却是那率真不羁的个性，还有那迷人的笑容。
蓝曦臣虽然没有跟他们一起在学堂里上学，但偶然听到叔父提起魏无羡，叔父总说他难带，蓝曦臣便提议让魏公子课后跟着他一起唸书。
在二十多年的人生里，蓝曦臣有了短暂两年快乐的时光，在这最美的年纪里，谈了一场最美的恋爱，那是最初的悸动，也是一辈子最珍贵的回忆。
午夜梦回，蓝曦臣还是会常常梦到那个丰神俊朗的少年，站在山坡边，笑着喊他“蓝大哥”。
魏无羡死后，蓝曦臣悄悄寻回他的尸首，埋葬在后山山头，与以往他们一同读书的小凉亭遥遥相对。
“魏公子，你看，你最爱的天子笑。”
蓝曦臣从怀里拿出一坛酒，倚在那一抔小土丘上，斟满了两杯。
魏无羡生前，邀过蓝曦臣喝酒，每一次都被拒绝了，而现在，蓝曦臣已饮到不太会醉。
“魏公子，这酒这么苦你以前怎么还这么爱啊？”
说完，蓝曦臣又倒了一杯给自己，仰头再饮尽。
苦啊…
